# 給家長夥伴
# 給青少年青少女
昨晚舉辦期末的親師交流會和師生共享會。
一位高三青少女說著兩年前來到也思的那一天,聽著我與即將畢業的學長,K的對談。她聽著那些對談的內容,心裡是極為不舒服的。她想著:
「這個老師怎麼可以那麼正面、樂觀、像個爛好人?」
「這兩個人一搭一唱地說著要讓青少年鬆一點,不要被太多框架捆綁,人就可以慢慢好起來。什麼是鬆一點?什麼叫做慢慢好起來?」
「那個學長聽起來慢慢好起來的狀態,本來就是應該的啊!人本來就是要一路往前,追求好啊!」
「為何要把『一點點的進步和好』說得那麼了不起?」
雖然帶著不認同,青少女在兩小時後還是決定離開高中校園,來也思。不是因為這短短兩小時扭轉了她對自學團的認知;實際情形是,她再也無法繼續待在學校裡了。她急欲逃離;至於她想逃離什麼?在一開始想逃離時,她是無法說清楚的。
因為無法說清楚想逃離的是什麼,所以她設定一個更高遠的目標:高中學歷拿到,她就要出國讀書,所以學校裡的課程不是她想要的,自學可以給她更多的學習空間和學習選擇權。
事實上,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她在反覆的身心不舒服中卻很難進入學習狀態。她開始慢慢體會到什麼是鬆一點、什麼是在鬆的狀態中放過自己、什麼是放掉那些主流的框架。然後,「她終於可以開始慢慢好起來」。
一年多的時間,女孩偶爾還是會躲到衣櫃裡,因為偶發的身心焦慮讓她需要一個把自己藏起來的空間。有時她還是無法點開那些傳給她的文字訊息,因為她擔心著無法好好地回應每一則問訊。她確實還是常常拿回「那條銘刻著好的繩索」,綁住自己的意識與手腳,讓自己因為想要做到最好,竟致動彈不得。但躲衣櫃和隱身在訊息後的次數愈來愈少,她愈來愈能把自己整頓好、出門、與人互動。這樣的整頓不是全身舒爽才能出門,而是帶著許多不安與焦慮,帶著些微恐懼與擔憂,她還是選擇要跨出那一步。因為她知道,只有去直面那些不舒服,才能讓自己藉由那些不舒服去弄懂自己,那些不舒服的感受,肯定是有意義的。
因為勇於直面自己的好與不好、不安與焦慮、恐懼與擔憂;因為能夠帶著這些不舒服往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她慢慢找到一種韻律感——那是人慢慢好起來的韻律,也是自我認定好的與不好的兩個我可以合舞的韻律。在共舞中,原本分裂成好與不好的兩個自己,慢慢地整合成一個。那漸漸完整的自己旋出一個更大的內在空間,這個空間甚至可以對於身旁他人的現況或難題,有更後設的看見、更深厚的同理與更溫柔的接納。
我看到青少女的內在成長空間擴大了,這樣的擴大帶來人我關係的擴展,也帶來對自我未來發展視框的擴展。
青少女上週滿十八歲,她選擇先不讀大學。對未來,她現在想的是:
「我覺得就算熱愛旅行也不可能旅行一輩子。所以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真的保持那種我熱愛這件事情並且我能夠做一輩子的想法,我對這個不是很有自信。我覺得隨著我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一定會再有不同的分支。可能又會找到我想要做的事,那都是在過程中挖掘出來的。有時候不去思考就是最好的思考,我現在只想去抓起心動念的瞬間,最珍貴純粹的熱情,然後do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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