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小花老師、游賀凱 整理/游賀凱
那時候的保護制度還沒有太好,所以那時候我陪著他做了好多好多的努力,我們得到的就是這個孩子本身狀況就不好,他被打是應該的,你可能已經忘記那個年代了,我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我記得那時候他要畢業,我都還很難過的跟他坐在校園的某一處,我哭著對他說:「對不起,老師還是沒有幫到你的忙。」他就告訴我說:「老師,你讓我知道我這樣被打不是應該的,這件事對我來說就很重要了。」
立即收聽:Podcast 對焦教育現場 EP.20【聚焦教師】看著學生畢業走出校門的身影,老師會想起什麼呢?
高中老師的「捨不得」與「好可愛」的心情
賀凱:歡迎大家來到對焦教育現場,我們今天邀請了一位輔導老師小花老師來跟我們對談,因為現在正好是畢業週,會想要問已經在高中任教多年的小花老師,在這個畢業時刻送走學生的心情?
小花老師:賀凱好,大家好,我是小花老師,賀凱很客氣說多年,其實我很多很多年了,然後你想知道送走畢業生的心情嗎?畢業季快開始的時候啊,我們每個老師都在倒數,從一個禮拜到五天、四天、三天、二天,耶!畢業了,所以是開心的啦!
賀凱:我們今天錄影時是禮拜一,離妳們上週二的畢業典禮還不到一週,妳還有記憶猶新的心情嗎?
小花老師:記憶猶新嗎?記得呀,我先說我的背景,我是輔導老師,輔導老師在送走畢業生的心情,跟導師或是任課老師在送走學生的心情,我覺得是不一樣的。之前我在當導師時是三年帶一屆學生,從高一帶到高三畢業,所以可能三年就會參加一次他們的畢業,就比較有感覺和感情,我也記得當我是新手老師的時候,在畢業典禮的時候會真的默默掉眼淚,就覺得好感動喔他們長大了,有了不一樣的樣貌要離開這個校園。
後來是慢慢的變成─「好可愛喔!」我覺得年紀越大的心情,好像有一種阿嬤看孫的感覺,會是不一樣的心情,而且與學生的情緒界線現在都比較清楚了一點,以前會跟他們很靠近、很靠近,他們的喜怒哀樂的情緒都會在一起,包括很多年以前他們要畢業時,班級都會吵,也很多爭執衝突,比如說畢業紀念冊要怎麼做?謝師宴要怎麼辦?好像三年總帳一起算的感覺。我會陪著他們去面對這些衝突,會和他們靠很近,然後忽然間在很多複雜的情緒過後就畢業了。
賀凱:突然之間時間到了,無論那個衝突如何,好像時間到了就會告一段落。
小花老師:後來變成有另外一個心情是喜悅與不捨的,甚至有些學生好可愛,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常常想翹課,想要千方百計要爬出去,但是畢業典禮結束之後,他們就在校園裡面徘徊不願意離開,那個分離的情緒其實是很複雜的。在我開始任教的那幾年,我真的是用心用情感和他們在一起,所以我自己的心也會有一些衝擊,現在因為已經看了很多很多很多屆,就會覺得這是人生必經的歷程。
賀凱:最近這一屆有沒有讓妳跟他們相處了三年,而妳印象深刻的事情?我猜會不會不只有學生的心情是複雜與不捨,或是要去邁向未來的不安?雖然我們剛剛說學生終於要畢業,老師要送走學生的心情好像會卸下重擔,但是會不會也有一些想念,或是說過去與他們相處的經驗裡面,小花老師還記得什麼樣的故事?
小花老師:比較深刻的是我們的高中學生在畢業前夕,就確定了個人申請有沒有上榜,所以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有學校了,有一些學生是很明確的要準備七月的分科考試。個人申請的幾個學生,我覺得他們的高中時期是非常認真的,可是他去面試了之後就是失常了,只有備取,而且備取在很後面,但他們的學校其實都很不錯,如果到6月中的時候放榜了卻沒有備取上,等於他們從6月中開始準備7月中的分科考試,不確定能不能考好。
當我知道這兩個我很看好的學生,個人申請的結果不如預期的時候,他們來到我面前時,我多少有受到影響,我就會覺得如果我當時再多陪伴他們一點,再多做一點,會不會他們就會再往前一點。可是啊,每到畢業季總會有一些學生是我們牽掛的,就是會有那種未竟事宜,覺得他們的人生好像有很多還不是那麼順利,而我們也總是希望在這三年之間可以看到他有做的還不錯的地方,可以看到他的希望與未來,但總有一些孩子不是這樣嘛,就會讓人有一些擔心。
賀凱:對某些學生好像可以放心的卸下重擔,可是也有像剛剛小花老師講的,當這兩位同學面試失常的時候,我們會有對他的掛慮。
小花老師:可是這裡也很矛盾喔,放心的學生是不是真的能放心也未必。
賀凱:怎麼說?
小花老師:賀凱,你的人生當中沒有覺得─「Yes!我做到了!」然後下一個難關或下一個挑戰就出事了?所以人生哪有一路順暢,你知道到了這個年紀,我常常覺得我會把自己卡死,好,也好像不是真的好,糟,也不一定是真的糟,這些事情就是人生必經的一個歷程。
賀凱:我可不可以聽聽看那個看起來好的後面,以妳自己的經驗,後來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關卡嗎?
小花老師:比如說他很開心的多元入學方案,有些焦慮的學生會擔心自己沒有學校,就會在繁星計畫的時候盡可能的填到一個學校。
賀凱:而且繁星需要校內表現還不錯的同學,要校排前百分之50才能送。
小花老師:他們大概在三、四月的時候就已經有學校了,是不是很令人開心?然後個人申請的時候,也有一批學生就會上榜了,可是上了學校之後才是難關的開始,比如現在大學會發現學生選的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賀凱:對,我們就會有一點好奇,因為我現在也還在研究所進修,大學教授也會聊到,學生怎麼會進來之後才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我就會好奇他們大概高中探索了什麼,就是每一關都去追問前一關探索了什麼,高中老師就會追問國中老師做的探索。
小花老師:其實我們要幫自己平反一下就是我們都有認真教。
賀凱:那不知道這些學生發生了什麼事情?
生命長河中的「好與不好」
小花老師:我覺得整個社會有一種焦慮或者迷惘,或是現在生涯的定向也越來越往後挪了,所以國中、高中的孩子大部分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是很正常的事,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學生我們也會很擔心,因為他的「要」是真的要嗎?還是是這個社會告訴他的「要」,或是他的家長告訴他的「要」,告訴他你應該要這樣「要」。比如說我們的同學之間常常笑說:「你喜歡畫畫?那就念資工系啊。你喜歡哲學?那就念電機系啊。」
賀凱:咦?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子?就是不管你喜歡什麼?
小花老師:就是念資工跟電機。
賀凱:最近這一週黃仁勳來台灣,我以前念的工學院科系,就覺得突然之間被發揚光大,或是基本科學的某些科系也被發揚光大。
小花老師:沒錯!你有沒有很後悔?
賀凱:一些些,我當年的同學可能說不定再幾年就可以退休了這樣子。
小花老師:你看喔,這就回到你剛剛問的問題,所謂的好是不是真的好,不好是不是真的不好,以生命長河來說不一定是好不好,因為都是一個探索,驗證、修正、探索的一個階段,可是當我們跟這個孩子很靠近的時候,真的是會跟著他的情緒起伏,陪他同喜同憂。老師的角色在某種程度,我覺得跟父母也很像,我們要有一個距離,不能靠的太近,可是又不能不靠近,不然你就會很冷血,我現在就覺得這個是人生的歷程,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賀凱:關係如果沒有被建立起來,同學們還是會在當中感到孤單,可是太近的話是我們自己會受到一些影響,然後有時候他可能不經意的想要體貼老師或父母,像是他覺得自己雖然很會畫畫,但還是去念資工系,或者很會哲學,那我還是去念電機系好了。
小花老師:我們要不要跟在聽我們Podcast的聽眾說這是不正確的,我們是笑話喔,我們是開玩笑的。
賀凱:我覺得有些孩子是從小就體貼父母或體貼老師,看到父母或老師辛苦的在陪他們,付出某些東西給他們。接著小花老師說的,當他們快快樂樂的從不管是繁星或是個人申請,得到了錄取上榜的通知,我覺得每個人應該都是會開心,可是在那個開心之後,小花老師妳剛剛說進入大學後,有時候會發現那好像不是同學自己想要的。
小花老師:甚至有一些狀況是在大學的時候就讀不來,他就二一或雙二一,順利的話他還可以轉學、轉系,不順利的話他可能就休學了,或是重考都是有的。
賀凱:他們在經歷二一或雙二一之前,會不會有同學願意回來找高中老師聊聊?
小花老師:會啊,我覺得我們學校的老師跟同學之間還滿親近的,所以到了放連假的時間或者是寒暑假,他們回來的頻率還滿高的,說到這裡我就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因為學生都會來找導師,找輔導老師的不多,有一段時間我還會默默的傷心,覺得你們這些臭小孩,你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都是我陪你度過的,然後你們來找導師卻沒有來看我。
後來我慢慢的對學生有一種理解,在某一個程度上來說,我覺得要走進輔導室回來看輔導老師,對大部分的學生並不那麼容易。他們回去看導師的時候是成群結隊的,但他通常是個別來輔導室,還有另一種心情,可能是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想要看見我當年很低落的回憶,過了就過了。撇除這些原因之後,有一些學生還是會回來,包括他們如果要重考,或者他們在生涯上有一些困境,學生還是會回來找我,像是他們要轉系的時候會希望有人幫忙再評估。
賀凱:因為輔導老師在他高中的時候的確陪他度過了低潮的時間,有一份信任感,我在想如果大學要轉系,我說不定會寧願先回來找高中老師,可能是導師,可能是輔導老師,我相信他們看我三年,那麼久了會不會認識我比較多?
小花老師:會喔,所以他們可能來的順序,會是先找導師,如果他跟導師的關係還不錯的話,畢竟導師至少陪他們兩年,看到的東西更細節。另外,除非他曾經是個案,或是曾經在生涯上有在我這邊談過,否則他回輔導室的次數真的不多。
賀凱:我自己也在輔導領域進修,做這一類的輔導工作,我也在想說,真正在陪伴學生或陪伴人的方向要往哪裡去,會不會我們最終的目的是陪他們走一段路之後,讓他們可以不再需要我們。
小花老師:這個想法跟我有一點類似,就是我一直在強調的生命長河,我們是很認真地陪他一段,這個陪伴的力量是在他自己身體裡的,他不需要隨時回來。我突然想到,另外一個狀況是,我們一直在講的生涯,我回想起來會回來找我的學生,不管是上我的生命教育課或生涯規劃課,或曾經是我的個案,他們大學之後會回來找我的,除了要休學、轉學、重考之外,還蠻多的是情感跟性向的問題,就是比較屬於私密的部分,而我知道現在大學端的諮商輔導負荷還蠻重的,需要排隊。
賀凱:我聽到的是上百位的排隊人數,我大概也不能講那些學校,等候排隊諮商的人數,有可能會幾十位,甚至上百位。
小花老師:所以他們就會回頭找高中輔導老師,高中輔導老師這樣看起來都一直在跟人家聊天,各位,我們不是一直在跟人家聊天。
賀凱:我們只是表面好像在跟人家聊天,但我們其實在做重要關鍵的……。
小花老師:深刻而有意義的談話,所以他們回來時,如果我有比較多的時間,或者是假日時間,我可能會願意撥給他們,聽聽看他們的狀況,就比較會是諮詢,不會是輔導了,我會讓他們知道有什麼資源,可以往哪個方向去找。
賀凱:我之前在國中服務過,有一次我在便利商店遇到以前國中畢業的學生,他主動跟我打招呼,那時我遲疑了0.5秒到1秒,我在想他是誰,因為他染髮了,我後來才想起是他,我也很高興他來跟我打招呼。他以前在學校是一個酷酷的男生,我跟他談話過幾次,我心裡面很感動的事情是,他和我介紹跟他一起走進便利商店的女生。我那時候對國中生講話比較直來直往,我就用台語講說:「你七仔?」他說:「不是,是我老婆。」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問你們要去哪裡,他說他們要去上工了,他們在工地工作。我那時候心裡面好感動,有一種感覺是他們主動來跟我打招呼,另外一個是他不擔心我的眼光,因為我覺得一定難免有社會的眼光存在,你又在工地工作,然後你又這麼早結婚,他那時候可能17、18歲就結婚了。
小花老師:就我所知你當時接觸的國中生應該都是相對困難的孩子,他們願意走進婚姻,有一個正常的工作,他們正在走很了不起的事情。
賀凱:以前在學校跟他工作的時候,其實他不太理我,他以前就是那種帥帥的花美男,也正是因為以前在學校不太理我,可是畢業後還願意來跟我主動打招呼,他大可假裝沒看到,所以我就有一種感動。
小花老師:他即便外表酷酷的沒理你,但是他內心仍然知道你是有陪他的,我覺得這種孩子很常有,可能是因為我是輔導老師的關係,我覺得有一段時間他們自己狀態不好,所以他們的臉也不會太好看。我常常跟我的同仁們說,其實我們身為老師,我們要接受會莫名其妙被討厭,或是被學生給臭臉,因為他們狀態不好是不太想理人的,也不想對話,可是當他狀態好一點的時候,他會記得在他狀態不好的時候,有人是願意全心陪伴他或關注他,我覺得這個情況還蠻多的。
賀凱:這會不會也就是剛剛像妳說的,明明我們大家都在倒數學校的畢業時間,可是心裡面有一種我們不那麼容易覺察到的,與他相處的經驗,我覺得會有一種牽掛,像小花老師妳陪了他們三年,不管那個陪是不是像導師那樣每天都看到,或像妳是一週陪一次,等他來找妳的時候才陪他,會不會那個陪都還是在他的經驗或身體的記憶裡面。
小花老師:我後來會覺得說,有一些學生也許要等得夠久的時間,他才有能力再回到校園來,因為對他們來說回到校園找老師,會有一個既定的想法,就是我要發展得不錯才回來,但那個發展得不錯是社會與大家的共同定義,所以假設我今天17、18歲結了婚,我很難帶著我老婆來看老師。可是他可能在某個街頭遇到了,他會很短暫的停留,跟我們好好說幾句話,我們就會知道,曾經在生命的交會裡面有幫到他一點忙,讓他知道他在困頓的時候不那麼孤單。
賀凱:我自己聽起來有某種理解與欣慰。
小花老師:我有一個印象深刻的畢業生,到他畢業我都非常的不放心,因為他家裡是一個充滿暴力與威脅的環境,那是在非常非常多年前,當時的那個制度還沒有那麼完善。
賀凱:升學制度?
小花老師:不是,是要讓他離開暴力的環境,那時候的保護制度還沒有太好,所以那時候我陪著他做了好多好多的努力,我們得到的就是這個孩子本身狀況就不好,他被打是應該的,你可能已經忘記那個年代了,我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我記得那時候他要畢業,我都還很難過的跟他坐在校園的某一處,我哭著對他說:「對不起,老師還是沒有幫到你的忙。」他就告訴我說:「老師,你讓我知道我這樣被打不是應該的,這件事對我來說就很重要了。」有沒有很聰慧的孩子,一個大男孩。
賀凱:我覺得他真的是感受到有人相信他。
小花老師:我們真的做了好多的努力,當老師的過程其實常常會覺得無力感,因為有很多東西很想做,但是沒有辦法,如果那個被你陪伴的人,在你做了很多很多事之後,沒有發生改變,跟你沒有去做的沒有改變,對這個被陪伴的人來說是完全不同的。
這個孩子到了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後,他有回來找到我,因為我換了很多學校,這件事就夠感人了,要感謝臉書。
賀凱:妳被他找到的時候,心裡面應該是很欣慰的。
小花老師:你知道我第一個直覺是什麼嗎?他還活著,真好。
賀凱:我覺得我心裡面好多觸動,像小花老師你剛剛有提到的無力感的部分,也許我們可以留在下一集再談,本來我們這一集是要談一些畢業季的故事,可是不知不覺就談到好多欣慰的感動,我猜這就是輔導老師很珍惜的心情,我們不是只有想要快快樂樂的送走他們,對某些學生來講,他在高中的三年就也不只是只有快快樂樂的,他的確會遇見一些他生命中不得不遭遇的事,然後他也會繼續迎向新的挑戰。
像是一夕之間長大的高中男孩
小花老師:我們來講一點開心的事,不然學生都對我說,輔導老師看的片子不是死就是痛苦,我們學校大部分是男孩,你知道男孩有時候很討厭。
賀凱:男孩不就是個傻瓜嗎?我自己覺得我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傻瓜。
小花老師:男孩表示感謝的方式,他們寧可買珍奶給你喝,但就是寫不出卡片,我就說你們畢業要感謝的時候,我要卡片不要吃的。
賀凱:我覺得這些男孩長大以後就是會去問他的伴侶說:「你肚子痛喔,你身體不舒服,那你要不要喝熱水?」
小花老師:能說出的喝熱水已經了不起了,這些男孩要離開的時候想表達他的感謝,可是又有一點靦腆,有些孩子會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賀凱:妳怎麼覺得他們一夕之間長大的?
小花老師:他們會跟我分享他在班上的看見,就是他可能深陷其中的班級人際困擾,在離開之前他會看到那個動力是怎麼樣,還可以講出山頭鼎立的狀態,包括他們跟老師之間的一些矛盾不過就是一些意氣之爭,他們也會覺得自己很好笑。包括有一些孩子,可能在校園裡面讓人很頭痛,比如說上課的時候不好好上課到處晃,會在莫名的時間裡面大叫。
賀凱:我就說高中男生是傻瓜,我澄清一下是我自己跟我的高中同學們。
小花老師:高中男生在學校裡面他們也相對是苦悶的,會在各種時刻只要有機會,就要製造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賀凱:妳剛剛提到會在某個瞬間又突然覺得他們懂事了。
小花老師:對,他們知道他們在幹嘛。
賀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傻瓜,但實際上一直在長大跟成熟,只是偶爾會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
小花老師:是,尤其是我自己非常喜歡在高中,因為從高一進來的時候就是個小男孩,高三的時候就是個大人。
賀凱:而且說不定他在畢業之前已經滿18歲了,他就騎機車來學校。
小花老師:他們不管在資訊方面或策劃活動,或者各種才藝的能力,我覺得他們都可以做到一定的程度,比如說每一年我們的畢聯會,他們都會拍影片還有策劃整個畢業典禮的流程,我都覺得每一屆都有每一屆的風格,都很有趣而且感人,我覺得這就是他們三年長出來的力量,你不覺得那個是充滿成長的喜悅。
賀凱:對,不知不覺的發生。我們今天的節目也到尾聲,很感謝小花老師來跟我們分享畢業季時,在我們的刻板印象中大家應該要很歡樂,我也會看到一些新聞到畢業的時候把書都撕掉、丟掉什麼的,然後大家好像就從高中三年考大學的壓力通通解放出來,可是實際上除了這種壓力的解放,我們也是試著去看到他們的確在這個三年裡面是有所成長的,除了像我自己的刻板印象會覺得高中男生就是傻瓜,實際上在那個表層底下是有很多他們的成長跟成熟在默默的進行,而且那個成長跟成熟要等到可以被看見的時候,也許要通過一些畢業的活動才有機會展現,甚至我在猜可能要到他們進入大學之後,我們就會知道畢業季的歡心喜悅之外,其實我們是更可以為他們感到榮耀跟欣慰的。
今天很感謝小花老師接受我們的對談,我們今天的節目就先到這邊,我們下一集也會繼續邀請小花老師再跟我們多談談除了畢業季剛剛講到的這些故事之外,我們有沒有有機會去看到對於學生的掛念,可以如何來理解我們對於學生的掛念,以及可以如何安放,跟找到我們自己的信念,謝謝大家。
圖片來源:
Photo by Caleb Woods on StockSn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