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發達與疫情爆發,青少年面對的「焦慮」世代......
青少年的「焦慮」世代
2007年首支智慧型手機問市,2014年社群媒體廣泛流行,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方式,也改變了人與人的關係樣態;2019年全球新冠疫情大爆發後,居家隔離、在家上班、遠距教學、戴口罩、噴酒精,更改變了人與世界的關係。
行動網路、社群媒體與疫情在青少年們身上留下的刻痕。他們隔著口罩與他人互動,看不清彼此的完整面容;他們隔著螢幕與世界接觸,觀看著演算法推播的文字、圖片與短影音,體驗再製情感,吸收扁平化的價值觀。他們是在這樣的時代脈絡底下長大的。
在社群媒體的影響下,演算法主導的資訊接收,同溫層效應不斷強化,觀點趨向極端化。用戶即商品,青少年的注意力被商品化,個人數據成為交易對象,行為模式被持續追蹤分析。在流量至上的邏輯下,極端化的內容推送、強化情緒反應的內容優先、兩極化的觀點更易傳播,爭議性話題獲得更多曝光。
容貌焦慮、社交恐懼、微歧視、厭蠢症等名詞的創造,說明了青少年是生活在需要小心翼翼自我管理的「焦慮」世代。政治正確的壓力下,快速變動的道德標準、網路輿論的即時審判,導致自我審查的內化。
從網路社群前往實體世界的「過度空間」
在網路社群中,青少年能夠快速獲得回應,滿足「與他人連結」的情感需求。然而,網路社群是一個面容輪廓不清晰的「他」。在如同訊息繭房的同溫層中,認同容易取得,但較難獲得「穩定」的關係。那些「與我有關」的文字、圖像或聲音,不再只屬於我。
2019年新冠疫情成為線上活動的加速器,一些建立情感連結的「活動」取消了,生活少了一點儀式感,也就少了一點意義感。人們似乎需要找到更大的理由「見面」。然而,在這樣的處境中,我們從青少年身上學到了寶貴的經驗。
「追星」教會我們,這是一個雙向奔赴的歷程,讓生命動能有個投注的載體,也獲得了回應。那不只是情感寄託,那裏有一群人,不只在線上,還很期待見面。自學團不只是學校,還是建立新關係的社會生活場域。在「放課後」對話中,他們在課堂結構外的相遇中,練習說出那些,自己不太敢「親口說出」的感受,在一次次的練習中,遇見不一樣的自己。
「人不是他應當成為的那個樣子,而他應當成為他可能成為的那個樣子。」倘若,青少年已經在「自我管理」的歷程中感受到無比的焦慮,是否,我們還要以管制的方式來應對手機的使用時間?倘若,青少年是有在實體世界建立連結的想像,是否,我們應該創造一些真實世界互動的可能性?我們期許,自學團作為一個實體世界的「過度空間」,讓青少年們在這個「場域」試探、練習、嘗試各種語言與行動的發展,長出自己的能動性。
筆者/講師介紹
也思實驗教育輔導員 李冠頤
我是一位老師,也是一位輔導員。
我將自己「投身」其中,想與青少年們一起共創一種「可能的生活方式」,在協作的關係中,我們在生活世界裡冒險,也在世代差異之間來回穿梭,彼此認識,創造可能。
我始終相信「人不是他應當成為的那個樣子,而他應當成為他可能成為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