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青少年的行動,去與這個世界互動

〈與青少和家庭同行〉第六十章—創造青少年的行動,去與這個世界互動

一位身心都疲憊已極,卻仍必須將心高懸著不能放下,在母女關係中進退兩難地擺盪的母親來訊:

「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協助她了。身為她的媽媽,我知道她想要被安慰,她一直希望我可以接住她。我覺得我盡力了。她是如此精細、敏感,只要他人的一句話,都會讓她受傷、退縮。之前的我會一直盡全力、絞盡腦汁去做到符合她的要求的、想要的。但我發現每個人的個性不同,成長環境不同,這真的太難了。我原先是要求娘家人不要過問孩子的任何事,現在是乾脆接受她不回娘家,我自己也盡量少回去了。即使如此,只要她有情緒我好像接不到,她就會用這樣的話回我——『如果連我都不理解她,都只會想解決她的問題,她只能和我保持理性互動,無法再和我對話了。』像這幾天,她把自己像刺蝟一樣的武裝起來,甚至說她覺得自己無法再和我一起生活,想一個人住。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勒住喉嚨,不能跟其他人說這些事,因為是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媽媽的義務;也不能跟自己的女兒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不對。像現在跟妳說自己很疲憊,我也有罪惡感;如果連我都累了,孩子還有誰能幫她?」

認識女孩半年了。她確實有極為精緻的自我,這不是短時間可以挪動;但她也有極佳的反思能力,這樣的能力是我們可以協作她的重點。

女孩曾跟我說自己面對遲到這件事的想法:

「我很害怕遲到,更不喜歡請上午的假,出席下午課程,因為我不喜歡突兀地出現在大家面前,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讓我覺得自己被審視。因為自己的感受和經驗,所以後來如果有別人遲到,我都會盡量不把眼光望向他。我也曾和同學分享這樣的經驗,這位同學和我同感。但他和我不同的是,他最終選擇去做那件會讓他感覺不舒服的事,而我沒有。」

女孩由自己遲到時會感受的不舒服發展出與人互動的思辨與看見,然後用一種理解、寬待的方式去涵容其他遲到的人。我看到的是,她確實有極好的反思能力,但她太快往前走、太想發展與這個世界互動的方式,卻沒有把自己的敏感、恐懼和不安梳理好、安放好;於是,她的自我看見沒有因著對話長成更深刻覺察的能耐;她的同理他人沒有被發展為對外在世界的信任,她還是只看見自己的恐懼、不安與退縮、怯懦。

不斷累積的恐懼、不安與焦慮,讓她維持退縮的樣態,也強化了她的敏感纖細。她因此需要更多的依附和安全感,於是日夜相守的母親成為那個可以不斷索求的對象。

我跟母親說:

「 女孩是有能耐進行深刻反思,藉由反思之後的願意與嘗試去行動的。當然,我們對她反思能力的認知要經過不斷和她對話來確認。如果她還沒有發展這樣的自我看見與推己及人的能力,我們也不能貿然推進其他行動。

我因為和女孩對話了幾次,從對話中洞悉她有多元思維的能力。如果我們只是停在承接她的情緒、感受,那會關閉她成長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能藉由她自己的覺察與看見,不斷和她核對她的限制性信念關閉了她的可能性,這些刺激會引發她更深刻去思考。

與人核對時難免會受傷、不舒服,不管是對方或自己。這種核對式對話會產生受傷或不舒服的感受,可能是一種『核對的細節接近真實,但自我仍想保護自己的感受和情緒』,這時很容易出現防衛機轉。只要防衛一出現,我們就不往前進嗎?

我們應該深呼吸一下,放慢行動速度,但依然前行。有時我們就是要帶著害怕自己受傷或擔心讓別人受傷的感受去繼續行動。

身為父母親和師長,我們不能把孩子想像得如此脆弱;當我們把孩子想像得脆弱時,也剝奪了他們的主體性、抑制了孩子的成長。」

引導孩子成長的歷程,最重要的是創造他們去思考各種與這個世界互動的方式——我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來思考同一個世界,也可以發展各種行動與這個世界互動,這個世界會因著不同的個體成為更豐富多元的學習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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