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少和家庭同行〉第八十八章—我愛的為何讓我如此痛苦?(二)

昨天,青少女明白了成長的路上,她會時不時經驗各種各樣的痛苦。她已經可以慢慢去看到痛苦源生處;轉化痛苦為一種挑戰;理解痛苦是階段性的;看懂往前走的路必然是帶著這些階段性出現的痛苦,仍然要繼續前行,這是長大成人的淬煉。

把這些卡住的思緒釐清之後,她內心有了一個容放痛苦的空間,她繼續覺察:

「關於學習動畫這件事,我曾經以為我在追求我自己所愛的。但最近開始想,我為何想當動畫藝術師?慢慢想、慢慢想,就想到小時候。我爸總是說『現在社會很現實,出門在外不是看學歷,就是看頭銜。尤其是有個師字的工作,律師、建築師、老師、會計師……你們未來沒有做到什麼師字輩的,就沒有用啦!我看啊!要養得活自己都很困難啦!養不活自己也不要想著靠我一輩子啊!』

那時,真的對這一類的話很反感,所以他越希望我認真讀書,我就越不讀。這是青春期的叛逆吧!升高中時,因為自己從小學畫,憑著還不錯的術科成績上了美術班。自學之後我總是想出國學動畫,覺得國外的教學能讓自己學得更好。現在以動畫藝術師當做未來的理想職業。這些回想,讓我突然看到,我其實是一路背負著父親的期待在走這條畫畫的路的。也因為肩上扛著這些期待,只要稍微覺得自己畫不好、做不好,我就很焦慮、很痛苦。那些焦慮和痛苦是恐懼自己就像爸爸說的一樣『沒有用』。

當時我是對他說話的口氣和方式不滿,但他說的話我都聽進去,而且深深被影響。比起畫畫,我可能更在意有沒有被認同、被肯定。我想起以前,只要家人站在我身後,我的畫筆就很難再繼續往下畫……」

「我們每一個人從小到大,總是背負著好多的期待,爸爸也好、媽媽也好,一定也是。那些期待不是從爸媽的腦袋自己長出來的,他們也是不斷被社會的主流價值影響。我不勉強妳現在立刻去理解這一切,因為我也經歷過這些,從他人的言語、行動和眼神投向我的期待,讓我好痛苦。但是,我用過來人的經驗說一些感受給妳聽。我們不能苛求與我們生活在不同時代背景的大人接納我們的一切,而完全不期待;因為他們真的認為自己的期待是為我們好、是對我們的愛。那麼可以怎麼做?妳可以只是看著那些期待,往裡頭看,確實蘊含著愛;但別讓這些期待,成為妳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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