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研究所好友前幾天跟我說:
「淑真,我真的要好好謝謝妳。半年前妳的一句話『人生不是只有一條路』,讓我看到原來我有這樣的限制、我對女兒竟然只有考上好大學的期待。放掉這個,我自己也好輕鬆啊!」
不只是身為母親的角色會落入這樣的限制與期待,孩子也是啊!這些年,帶著一群身心困頓的孩子,梳理過去、安放自己、再試著引導孩子轉個彎、繞條路,只要把腳步踩在土地上,踏實、穩健、持續、慢慢地往前走一點點,就長出了行動力和可能性。
我也看到為數不少的孩子被限縮在單一路徑,這樣的看見,讓我憂心。當孩子只有一條路的想像,他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即使在想法上,他們不斷在規劃;但在只有一條路的想像中,孩子們的內在會產生極高的焦慮和壓力;當這些焦慮和壓力他們再也無法承受,就又落入另一次的身心痛苦。疊加的身心痛苦,只會讓孩子更加裹足不前。
自學團剛開學,有幾位身心仍帶著痛楚、眼神還是閃動著焦慮不安的孩子對著我說:
「老師,我想過了。我不適合台灣的讀書環境。自學團可以幫我規劃出國讀書的準備嗎?」
「我打算用高中自學三年,衝刺中字輩的大學,所以跟學科無關的課程我都不會參加。」
「青少年團體談話對我的升學沒有幫助,我就不進團體了。」
「我現在的目標是考上頂大,這個階段不想發展無謂的人際關係,同歡的活動我不會來。」
我想跟孩子說:
「人生不是只有一條路,你要允許自己多一點想像空間,才能把路走得寬一點。太過窄仄的路,你只會一路縮著身子,拚命想著讓腳步前進就好;如此,身軀和四肢會漸漸僵硬、緊繃,失了彈性。
孩子啊!你是如此年輕,生命有著各種不同的美好,等著你去創造。所以,轉個彎、繞遠路、換個方向,都沒關係。只要能把腳步踩在土地上,踏實、穩健、持續、慢慢地往前走;就算暫時迷路,找塊路邊的石頭,坐著休息一下,都是美好的。因為迷路,你可以停下來;因為迷路,你可以把眼光放回身處的環境;因為迷路,你所見的景色和經驗都是難能可貴的。因為,眼下的景色會擴展你的心胸、療癒你的心靈;未來,迷路的經驗會滋養你,成為你的行動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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