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謝謝青少年提供於合歡山所攝之照片

〈與青少和家庭同行〉第二十六章—與他同行,成為「我們」

與一位男孩談話,第一次使用視訊。經過一些「波折」,我終於能在電腦螢幕上見到他,但只有側身和側臉。

這次視訊對話,我讀懂了男孩的兩個困難。困難不只有這兩個,但這是好的開始。

「……每一次我開始有不想去學校的感覺通常會在很常去學校之後出現。」

我試著跟他對話:

「我聽到你的努力,你有一段很常去學校的時間,那是你努力的過程。因為沒有人發現你可能在受傷、忍耐、遇到卡關的難題,甚至連你自己都沒發現。這些受傷感、忍耐產生的委屈,確實會讓人開始有不想去學校的感覺。」

「對耶!我每天都會有這些感覺,剛開始我會跟他們說,但他們會說我想太多了。久了我就想說算了!然後我大概就是忍耐到無法忍了,就開始不想去學校了。」男孩回應我。

「因為我有時候會暴怒,就去看診啊!他們說我這個就是青少年情緒障礙……」

我想了一下,慢慢地跟男孩說:

「如果我們不要用『他們對情緒的定義。』我們思考一下,人有情緒是很正常的。情緒有時像暴風雨過境,席捲過城市,會帶來一些災情,但天空會更湛藍、空氣會更清新。情緒能慢慢宣洩當然最好,如果像暴風雨一樣驟來急去,大概就是你說的暴怒。」

「哦~好耶!這樣想蠻好的。所以我可以說我就是不開心了。只要都可以好好說,我也不用對他們暴怒。」

男孩母親徵得男孩同意,與我約了第二次對話。在教育中心,面對面。這一次,男孩的身體漸漸可以靠近我,我看到口罩上方清亮的雙眸。

這一次,我讀懂男孩的談話為何總會不時出現「他們」——那些身邊的人好意的、專業的建議,成為推著他「應該」往前跑的動力。但這不是男孩自發的動能;他一直被推著,完全無法放鬆,以至於最後卡在一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男孩有自己的信念與想法,他會藉由生活體驗與生命經驗慢慢挪動位置、整理想法、長出自我的意義與價值。當他被一堆「應該」固定在一種行動模式,除了反叛,就只有退縮一途。

有時,我們不用說太多,只要能站在/陪在身邊,和男孩一起,成為「我們」——放心、放手,他就有能力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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