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櫻桃小丸子

〈與青少和家庭同行〉第七十八章—家人是與孩子偕行的最佳夥伴

一位男孩在與我約談時,用著不在乎的輕揚語調說:

「我在學校待不下去了,所以才選擇自學。」

一位總是用「對不起」做為說話發語詞的女孩說:

「我什麼都不會,學什麼也都半途而廢,我覺得自己很爛。」

一位反覆進出學校的女孩說:

「踏進校門我就覺得全身都不舒服、噁心想吐,但我卻沒有勇氣放掉『某間學校的學生』這個身份。」

男孩與女孩,都帶著滿滿的傷來到我面前;那些傷,深深地刻在心底,時不時地抽動心緒,並且,隱隱作痛。

這些傷,不是突然來到孩子的心裡。這些傷,來自不斷地撕裂與異化。如果存在社會上、教育上由來已久的這些撕裂沒有被點出;如果我們沒能看出學校教育事實上不斷地在進行異化的工作;我們孩子在教育體制這條路上受的傷就永遠不會有真正的痊癒。

孩子最後再也受不了這些隱隱痛著的感受,來到我們的面前。但我們的工作並無法在第一時刻就處理那些經年累月造成的傷與痛。當這些孩子痛著、鬰著、焦慮著,就會變得防衛、抗拒,並且排除異己。這時要讓他們調整、往前的工作也變得相對困難,甚至會有一個階段不進反退,人的狀態變得更無力。

這樣的時期,或許可以視之為「排毒期」。那些「不進反退」的反應,我們可以暫時視之為好轉反應,這是「恢復」必要的歷程。「好轉反應」在「恢復」的進程中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慢慢消退?我們很難判斷或預期,除了個體的人格特質、想要前進的意願、承受力與彈性調整的能力;另一項極為重要的影響因素是,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前行的人,有哪些人?這些人可以做些什麼?

因為我們看到陪在孩子身邊的人極為重要,所以我們認定最佳的、與孩子偕行的工作夥伴是:家人。

輔導、引動拒學/懼學的孩子們,我從不敢輕易地說自己是樂觀看待或不樂觀,因為那不是一個人的努力可以達成的工作。站在第一線工作者這個位置,開始把協助拒/懼學青少這樣的工作擴大成一整個團隊並肩工作,並且鼓勵整個家庭一起往前行,我才能夠更肯定地說:家庭成員開始一起慢慢挪動、家人關係開始轉化改變、家庭也成為一個有活水挹注的容器,孩子才會更穩定的、從心的涵容度開始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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